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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懋循《元曲选》的梦境图及其搬演

时间:2022-05-22 11:45:03 浏览次数:

zoޛ)j馟i'̀iv?i駿iwaj/iiiiiii?i体会到人世的险恶和俗世凡尘的恍如朝露。和上述托梦梦境无需入梦人参与不同,这些梦境的要求体现在“重在参与”这一点上,以达到促使梦中人省悟的目的,相应的图像对这些情节的表示也就成为现实场景的表现,但在实质上它们都是剧中人物梦中所经历的“境界”。

“境界”一指“疆界”,《诗·大雅·江汉》有“于疆于里”,郑玄笺:“召公于有叛离之国,则往正其疆界,修其分理。”[1]573这里指的是空间物理概念。另外,境界更多的是指“境地”,为佛教概念。佛教分三千大千世界,各有不同境界,又往往用于指不同的修行层次。《无量寿经》上:“比丘白佛,斯义宏深,非我境界。”在佛教中,境界是虚幻不实的,因此也常以“梦”作臂喻,说明世间“一切善恶,有为无为,皆如梦幻。”《维摩经方便品》:“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2]934元杂剧度脱剧中敷演梦境的观念与理论基础就来自于此,在此意义上,与“以梦为戏”剧作的本质是相通的。所以,根据度脱剧的目的是给被度脱者“预指一个境界”,使对方在梦中参悟,则这种情况下的入梦就是幻境,是被度者痴念、贪念、嗔念的映像,而出梦则是参悟得道的结果。对于剧中被施以法术进入梦境的人来说,他通过幻境一场意识到了人生的虚妄,得到了超脱,这在观众看来是他人被度脱,而当前述四梦等直接以梦为主题架构剧作时,所要表达的则是使所有读者、观众感受到人生如梦、戏与梦同、人生一场、梦境一场的观念的。

这些来自于法术“造境”的梦境,在表现手法上,往往以独立的折子来敷演,不过在这场梦境的前后会分别以不同方式予以交代说明,具体剧作中又分别有其特点。比如《陈季卿误上竹叶舟》,剧中吕纯阳奉师父法旨来度书生陈季卿。第一折中,在季卿思乡情切之时,吕提出如果陈愿意随他出家,就可借给一舟相送,并将一片竹叶贴在墙上,竹叶马上变成小船,但在场的人都不相信此船可以度人。说话间陈季卿已经开始疲倦,随即“伏几睡科”,接着“正末云:这呆汉睡了也,我着他大睡一觉。”于是正末等人退场,此时场上的“陈季卿打梦做醒科,云:这一觉好睡也。我如今上的这船,趁便风回家去来。”第一折在此结束。第二折中“迷踪失路”的陈季卿,在焦急中遇到了吕洞宾领着列御寇、张良和葛洪来到,各以本人弃官修道的经历现身说法,劝其出家修道,但被陈以上有高堂,下有娇稚推托了,洞宾于是指出“呆汉,前途不远,你到家近了也。只是你休忘了正道。”陈以为“正道”者“大路之谓也”,于是决定“依着大路趱行几步,回我家乡去来。”第三折是来到截头渡口的陈季卿,正愁无法过去,洞宾化一渔翁来到。所以,图版(图5)“陈季卿误上竹叶舟”实际表现的是梦境。

前面所举祈梦、托梦之类剧目,除了《西蜀梦》基本是以全剧敷演梦境外,其余所有梦境都是单独一折中的插演段子,由于绝大多数不需要脚色参与梦境,所以动作性不强。但是作为度脱剧的梦境,它们几乎全是单独一折,这就为脚色参与梦境的搬演提供了条件,对于梦境演出的方式、技法是有推动作用的。比如,相比那些陈套的“休推睡里梦里”出梦方式,《竹叶舟》的出梦就是让主人公陈季卿因被推坠水中惊醒来显示其从梦中醒来,符合一般人的梦境经验,应该说,这种处理方式是很自然的比较高明的手法,因此很容易为后来的剧作采用。它们不一定是模仿了此剧,而是掌握了其合理性和可以由实际经验得以运用的原理。

与《竹叶舟》不同,另一部度脱剧《吕洞宾桃柳升仙梦》中出现了有两场梦境,第一场安排在第二折中入梦,第三折中出梦,第二场安排在第四折。该剧演吕洞宾度脱桃、柳树精成仙事,第一场中吕洞宾来到已投生人间并结为夫妇的柳春、陶氏家中化斋,并劝二人出家修道,被桃柳夫妇拒绝,双方发生辩论,争论间:“(末云)大嫂,由他闹去。我困倦了,暂且歇息。(旦云)我也困了,歇息一会。(末、旦睡科)(兴儿云)您都睡了,我闲耍去也。(下)”吕洞宾于是召来神仙张四郎引渡二人,于是陶柳夫妇同时入梦:

(使命上,云)雷霆驱号令,星斗焕文章。小官天朝使命。我非凡人,乃上八洞神仙张四郎是也。奉纯阳师父法旨,教我梦境中引度柳春与陶氏,走一遭去,早来到也。柳春接圣旨!(末云)大嫂装香来。(使命云)圣人的命,着小官赍诰命敕札,着你为江西南昌府通判。不可误期,便索长行。

接下来,陶柳夫妇“将行李即便收拾,践程途远路奔驰”,要到南昌上任去,随即结束第二折。而其出梦实际也是采取的是惊醒方式,但又不伦不类的套用了一下“休推睡里梦里”的做法。当场情节是到南昌赴任的柳春夫妇路遇汉钟离幻化的邦老,劫财害命杀死了夫妻二人,两人因此梦中惊醒:

(邦云)杀!杀!(末唱)可怜我一命似飞花。(邦做杀科,云)休推睡里梦里,疾!(下,末云)有杀人贼!(做醒科,吕上云)柳春、陶氏,你二人省了么?(末同旦云)师父,弟子省了也。(吕云)你二人见了境头也?(末云)弟子见了也。

《升仙梦》的第二场梦境是桃柳神要去“魔障”“将以成道”的陶柳夫妇,由于桃柳神“乃是柳春、陶氏前身”,我们可以看出,这一场入梦的方式是以“做惊科,桃柳二神同上”来表示的。其中所包含的意义就是元神脱壳,将要经过其前身树精的“魔障” ——桃柳神变化强盗入庵中索要珍宝,二人不从,绝望中喊叫师父,于是醒来,这一醒来的意义就是由此一惊最终得道悟仙。

元杂剧中的梦境演出是戏曲形成之初的产物,最初的探索总有不够完备、合理的地方,如有些剧目没有出梦、有些出梦场面很陈套、而入梦也有不连贯等问题存在。但总地来讲,元杂剧度脱剧出于设置“境界”的需要,采用了梦境的手法,直接有力地推动了舞台梦境搬演活动的经验积累,并且度脱剧本身的演出方式对于后世剧作结构、舞台搬演写意、虚拟、假定手法手段的发展、形成都起到了极有意义的作用。当然,杂剧中还有其他梦境扮演的方式,比如《东坡梦》和《扬州梦》等,由于这些梦境的特点与明清传奇的梦境比较接近,基本属于心理活动的产物,故此不再赘述。

作者简介:元鹏飞,文学博士,河南大学文学院博士后(在站),河南大学文学院国学研究所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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