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产业的构成是旅游产业研究的基础内容。基于旅游产业定义的众说纷纭，旅游产业的构成也一直未能达成共识。本文首先综述了旅游产业构成的研究现状，认为学术界对旅游产业构成的讨论存在两个角度：一是纵向分层的角度，二是横向分部门的角度。以此为基础，本文尝试从矩阵角度构建对旅游产业构成的立体认识，这一矩阵认识包含了9个认识区域，体现了纵向分层次和横向分部门两个维度，其中：纵向维度根据“与旅游者的接触频率”将旅游产业构成分为核心接触层、中间接触层和外围接触层三个层次;橫向维度根据“对旅游者的经济依赖”将旅游产业构成分为全依部门、半依部门和次依部门三类横向部门。
一、引言
旅游产业的构成以旅游产业的定义为认识基础，是旅游产业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其形成清晰的认识是非常有必要的。但目前为止，学术界总的来说对旅游产业一直没有形成统一的定义，因而也对旅游产业构成的认识也是众说纷纭。不过，在旅游产业众多定义中两个方面的共识已成为显然：一是取向共识，即认为旅游产业是一个基于需求取向的定义，而非供给取向的定义;二是界定共识，即认为旅游产业是根据服务对象一致来界定，而非根据业务或产品相同来界定（李天元，2010）。可以说在旅游产业定义中，旅游者是一个核心围绕点，这也为认识旅游产业的构成提供了一个基点。本文将围绕旅游者这一核心从横向维度和纵向维度来分别梳理学术界对旅游产业构成的现有认识，并尝试对旅游产业的构成进行认识整合和重构。
二、旅游产业构成的研究综述
学术界对旅游产业构成的现有讨论存在两个不同的角度：纵向角度，倾向于对旅游产业的构成进行层次划分;横向角度，倾向于对旅游产业的构成进行部门划分。
（一）旅游产业构成的层次（纵向）综述
从纵向分层的角度来看旅游产业的构成，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主要有“两层观”（加拿大政府，1985;Smith，1995;WTTC，1998;申葆嘉，2007;张朝枝，2010等）和“三层观”（张陆，2001;罗明义，2007）。
1、旅游产业构成的“两层观”
加拿大政府（1985）曾在《National Task Force on Tourism Data》中将旅游企业划分为两个层级，第一层级是那些如果没有旅游者就无法生存的企业，这类企业的典型例子包括饭店、航空公司、游船公司以及旅行社;第二层级则是那些即使没有旅游者也能够继续生存，只是营业量会有所缩减的企业，这类企业的典型例子包括出租汽车公司、餐馆、礼品商店以及某些景点。
Smith（1995）认为在旅游研究中通常将旅游企业划分为两类，即直接旅游企业和间接旅游企业。其中直接旅游企业（direct tourist firms）是指那些其主要营业收入来自于为旅游者提供服务的企业，因而是没有旅游者的存在便将无法生存的企业。这类旅游企业的典型代表便是旅行社、航空公司和饭店企业;间接旅游企业（indirect tourist firms）是指那些其业务中虽然也包括为旅游者提供服务，但因此而获得的营业收入在其营业收入总额中所占的比例不是很大，因而旅游者的存在与否并不危及其生存的企业。这类旅游企业的典型代表有餐馆、出租汽车公司、礼品商店、娱乐企业、市区景点等都属此类。
世界旅游旅行理事会（WTTC）在《旅游业对经济的影响》（1998）报告中使用了“旅游业”与“旅游经济”两个概念。其中“旅游业”是指“为旅游者直接提供产品和服务的行业和部门”;而“旅游经济”则是指“为旅游者提供产品和服务的行业以及其他对旅游消费有较大依赖的行业”。
申葆嘉（2007）指出旅游业主要是指以住宿业、餐饮业、旅行社以及人工建造的游乐园为主的接待诸行业的复合体，而旅游产业既包括了营利的旅游业，还包括了许多发展旅游所必须的社会非营利因素。这种观点实际上将旅游业分成了营利层和非营利层。
张朝枝（2010）指出关于旅游产业尚存两种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是直接将旅游产业与旅游业等同起来，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旅游产业比旅游业包含了更加广泛的内容，两者不可等同。第二种观点实际上是将旅游业分成了广义层和狭义层。
2、旅游产业构成的“三层观”
张陆（2001）指出旅游业从纵向角度来看是由3个层次构成的。第一层次为游览娱乐业（旅游资源开发经营者业）;第二层次为旅行社业、旅游交通运输业、旅游饭店业和旅游购物品经营业构成的行业群;第三层次为对旅游业直接提供硬件、软件支撑和服务的行业群。
罗明义（2007）指出旅游产业范围可以划分为旅游核心部门、旅游依托部门、旅游相关部门三个层次。旅游核心部门是指完全向旅游者提供旅游产品和服务的行业和部门，即旅游产业的第一层次或基本层次，主要包括旅游住宿业、旅游景观业、旅游运输业、旅行社业和旅游服务机构五个部分。它们构成了旅游产业的主体部分，也就会旅游业。旅游依托部门是指向旅游者提供部分产品和服务的行业和部门，是旅游产业的第二层次，主要有餐饮服务业、文化娱乐业、康乐业、零售业和公共交通运输业等。旅游相关部门是指为旅游产业发展提供支持和旅游带动的行业和部门，属于旅游产业的第三层次，该层次的发展虽然不一定依赖旅游产业而发展，但其发展的规模和水平对旅游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和作用。
综上所述，将旅游产业构成的纵向分层观点整理如表1所示。
（二）旅游产业构成的部门（横向）综述
从横向分部门的角度来看旅游产业的构成，具有代表性的观点主要有“三大支柱说”（联合国，1971）、“五大部门说”（20世纪80年代）和“八大要素说”（李天元，2010）。
1、旅游产业构成的“三大支柱说”
联合国有关机构曾根据《国际产业划分标准》（UN.Indexes to the International Standard Industrial Classification of All Economic Activities ， UN Statistical Papers ， Series M. No.4， Rev. 2.Add.1.Index Edition ， New York ，1971）发现旅游业的创收主要来自于旅行社行业、交通客运业和住宿业这三个行业。这种观点在改革开放初期被我国大多数学者所接受，并普遍认为旅行社行业、住宿业和交通运输业是旅游业的“三大支柱”。
2、旅游产业构成的“五大部门说”
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际旅游学界开始倾向于从一个国际或地区的旅游业发展，特别是从旅游目的地营销的角度去认识旅游业的构成，由此出现了构成旅游业的“五大部门”，具体包括：接待住宿部门、游览场所经营部门、交通运输部门、旅行业务组织部门和目的地旅游组织部门。这一观点认为，就一个目的地的旅游业而言，这五个组成部分之间存在着共同的工作目标和相互联系。
3、旅游产业构成的“八大要素说”
李天元（2010）在《旅游学概论（第三版）》中提出了基于旅游活动内容来分析旅游业的构成，认为我国旅游业的基本构成应该包括“八大部门”：交通运输部门、旅游景点部门、住宿服务部门、餐饮服务部门、旅游纪念品/用品零售部门、娱乐服务部门、旅行社部门以及旅游行政机构和旅游行业组织，其中前六个部门分别对应旅游者行、游、住、食、購、娱方面的活动内容，后两个部门为旅游者实现其活动内容提供中介与支持的作用。
综上所述，将旅游产业构成的横向分部门的观点整理如表2所示。
三、旅游产业构成的矩阵认识
长久以来，学术界一直从纵向分层级和横向分部门两个维度来认识旅游产业的构成，本文尝试从纵向和横向的双重维度来构建对旅游产业构成的认识矩阵，一方面能够更加全面的认识旅游产业的构成;另一方面能够更加深入地认识各构成板块在旅游产业中的地位。
（一）旅游产业的层次再认识——基于与旅游者的接触频率
本文尝试依据与旅游者接触频率的高低将旅游产业的纵向层级分为三层：核心接触层、中间接触层和外围接触层。其中核心接触层是指那些专门处理与旅游者关系的各部门，主要由位于旅游热区的各类满足旅游者需要的服务部门构成;中间接触层是指那些不专门但处理与旅游者关系也很多的各部门，主要由位于旅游温区的各类满足旅游者需要的服务部门构成;外围接触层是指那些较少处理与旅游者关系的各部门，主要由位于旅游冷区的各类满足旅游者需要的服务部门构成。
（二）旅游产业的部门再认识——基于对旅游者的经济依赖
本文尝试依据对旅游者经济依赖的强弱将旅游产业的横向部门分为三类：全依部门、半依部门和次依部门。其中全依部门是指那些经济收入完全依赖于旅游者的各部门，主要由旅行社部门和营利为主的游览场所构成;半依部门是指那些经济收入近半依赖于旅游者的各部门，主要由事业为主的游览场所、住宿部门、餐饮部门、交通部门、购物部门和娱乐部门等部门构成;次依部门是指那些经济收入几乎不依赖于旅游者的各部门，主要由旅游政府部门和旅游行业组织部门构成。
（三）旅游产业构成的认识矩阵
最后本文分别将“与旅游者的接触频率”和“对旅游者的经济依赖程度”作为纵向维度和横向维度，将旅游产业的构成分为9个矩阵板块。
构成旅游产业的9大板块具有不同的特征，且构成要素不同：
1、区域1：位于核心接触层的全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热点地区的旅游中介部门和游览场所（营利性质）构成，例如位于张家界市武陵源区的旅游地接社和旅游景区。
2、区域2：位于中间接触层的全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成长地区的旅游中介部门和游览场所（营利性质）构成，例如吉首永顺县的旅游地接社和旅游景区。
3、区域3：位于外围接触层的全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冷点地区的旅游中介部门和游览场所（营利性质）构成，例如郴州桂阳县的旅游地接社和旅游景区。
4、区域4：位于核心接触层的半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热点地区的游览场所（事业性质）、住宿部门、餐饮部门、交通部门、购物部门和娱乐部门构成，例如张家界市武陵源区的城区公园及区内住宿、餐馆、交通、购物和娱乐各设施。
5、区域5：位于中间接触层的半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成长地区的游览场所（事业性质）、住宿部门、餐饮部门、交通部门、购物部门和娱乐部门构成，例如吉首永顺县的县城公园及区内住宿、餐馆、交通、购物和娱乐各设施。
6、区域6：位于外围接触层的半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冷点地区的游览场所（事业性质）、住宿部门、餐饮部门、交通部门、购物部门和娱乐部门构成，例如郴州桂阳县的县城公园及区内住宿、餐馆、交通、购物和娱乐各设施。
7、区域7：位于核心接触层的次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热点地区的旅游政府和旅游行业组织构成，例如张家界市武陵源区的旅游局和旅行社协会。
8、区域8：位于中间接触层的次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成长地区的旅游政府和旅游行业组织构成，例如吉首永顺县的旅游局和旅行社协会。
9、区域9：位于外围接触层的次依部门。该板块由位于旅游冷点地区的旅游政府和旅游行业组织构成，例如郴州桂阳县的旅游局和旅行社协会。
四、结语
旅游产业构成的矩阵认识综合体现了对旅游产业构成的纵向层级认识和横向部门认识，有助于更清晰地认识每一企业在旅游产业构成中的地位和作用，也有助于更具体地去定位每一企业在旅游产业中的生存现状和发展方向。
（作者单位：湖南师范大学旅游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