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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与不变之间

时间:2022-05-22 11:50:05 浏览次数:

若是有人拿李玉的原著与如今昆曲舞台上演绎的《占花魁》做个对比,那他一定会惊讶地发现,差别是如此之大!即使是《湖楼》、《受吐》等几出常演不衰的传统折子戏,也与原剧本差别迥然。

试以《湖楼》秦钟出场所唱的一首【忒忒令】为例,可以清晰看到它与《俞振飞曲谱》所记之曲的不同之处:

(老)【忒忒令】西子湖迢迢绕旋,天台路匆匆偏远,迷离望眼,怕又早天儿宴。博得个花弄影,竹摇风,人移玉,也算做三生不浅。

(新)【忒忒令】西子湖迢迢绕旋,天台路匆匆偏远。痴情透骨,只怕难自遣。博得个捱长夜,看星移,听鸡唱,重提起相思千遍。

前者多是词藻堆砌,后者却直指人物内心,高下立见。改动看似简单,却显出了不同时代演员在审美追求上的转变——唱曲不再只是唱曲,而是要唱“人”;演戏不再是只演情节,而是要演“人”。剧中人此时此刻的唱念,必是他的口吻,必是他心中所想,换作旁人便不作此语。改编者将一支原本平淡无奇的曲子变成了人物的心声,不由让人击节称赏。

如今,有一些戏曲创作者对改编存在某种“轻视”之心,认为整理、改编是偷懒的活儿,只需把古人的东西拿来抄一下,改几个字便算是创作了。有些相关部门往往对整理改编题材不太看重,投入甚少。这样一来,创作者们乐得老老实实地一字不改来保持古人作品的原貌。没有大功,起码无过,戏无论好看与否,总算也符合“原汁原味”这四个字。温和的“改良派”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也是最不讨好的。因为改得好别人不会在意,改得不好却会背上一个篡改传统的骂名。

六百年的昆剧史,虽留下了《牡丹亭》、《长生殿》这样的煌煌巨著,但更多的是二三流的传奇剧本。于平庸中识得伟大,需要的是尊重与眼光;于光环下看见平庸,则需要勇气与能力。

再看《墙头马上》一剧。1959年,俞振飞、言慧珠曾带该剧进京参加建国十周年献礼演出。剧本由苏雪安执笔,名义上虽是改编自白朴同名杂剧,但由于杂剧的体制与昆曲差别极大,其实已是新创的了。该剧的成功,还在于其悠久的历时性——从俞振飞到岳美缇,从岳美缇到黎安,这出戏被一代代昆曲人传承了下来。

如何使新创戏成为经典?这是每一个艺术创作者所孜孜以求的事。看一看一系列成功保留的新编戏,或许能见端倪。《杨门女将》姓“京”,《红楼梦》姓“越”,《墙头马上》姓“昆”,他们都有自己的“姓”,都有自己清晰的脸庞,让观众一看便有认同感。《墙头马上》中,所有的表演都是昆曲的——“墙头马上”时的身段、眼神,“花园相会”时的“九转货郎儿”曲牌,“逼写休书”时的表演,都是昆曲的,而裴少俊那三个“大上步”更是昆曲经典的程式动作。这一切,不是仅靠演员加上几个程式动作就能完事的,而是要从剧本到编排,全方位地向着剧种本身的特点上去“靠”。

学会用自己剧种的“语言”说今天的话,这不但是新编戏成功的关键,也是一个剧种发展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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