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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醇韵味的中国风

时间:2022-05-22 19:00:06 浏览次数:

赵树理尊重受众群体口味,将民间文学的传统吸收到新文学创作中来,实现了文学语言的大众化和文体形式的通俗化。他的作品故事性、通俗性以及与民间文艺的血缘关系分不开,发展了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的传统,具有一种醇厚而悠长的韵味。

赵树理 通俗化 韵味

赵树理从小生活在农村,熟悉农村生活,从生产劳动到人情、风俗、习惯等无不通晓,这为他以后的创作积累了丰富的生活经验。同时,民间艺术的熏陶和滋养为他后来的文学创作积淀了民俗养料。“五四”以来的进步作家多半是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长期地受到资产阶级的学校教育,又在封建军阀和国民党政权统治下,没有和工农大众有太多接触的机会,写出来的作品往往会脱离群众。新文学运动的先驱们通过对中国传统文学的借鉴,寻求一种适于人民大众的文学形式。赵树理就是一位充分尊重大众欣赏习惯和审美情趣,始终尊重受众群体口味的作家。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左翼文艺运动提倡文艺大众化的影响下,他思索新文学如何占据广大农村阵地以挤掉封建旧文化,并且立志为农民摆“文摊”写通俗小说。他曾立志做一个文摊文学家,为大多数农民写作,在民间世界构筑自己的文学理想。

1930年,赵树理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铁牛的复职》。受到文艺整风运动和农村文化运动的影响,赵树理到华北党校专门从事文化普及工作。1957年后回山西长期深入农村生活,立志写农民看得懂,听得懂的通俗文艺,成为“山药蛋”派作家群追随的精神领袖。由于自身的经历,赵树理与农民大众群体一直处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中,极易在传播主体与受众主体之间建立相似的心理构建,能够熟知农民受众群体的“期待视野”。作品中平实的叙述、精湛的细节描写、通俗化的语言、个性化的风格等自觉的文体追求,这都使赵树理的小说具有一种醇厚而悠长的韵味。他敢于将民间文学的传统吸收到新文学创作中来,做一名通俗文艺作家。

作品的大时代背景

赵树理的小说主要反映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两个阶段中国农村变革的历史。他的作品不仅是记录中国这段时期的历史进程,也是反映特殊历史时期形成的民族意识、民族文化,以及民族习俗等,尤其表现出中华民族在逆境中,所呈现出的自强不息,不屈不挠的民族精神。在中国大时代背景下记录中国人自己的生活,这本身就已经具有了民族特色。无论是民主革命还是社会主义革命时期,赵树理都从不同阶段中的主要矛盾中去选取题材。作为要深刻反映革命生活的作家,赵树理在创作中尽量表现有中国特性,这就必然要求作品含有中国历史的特点和民族特色。他的作品以农村变革和农民生活为主题,这就促使其创作贴近时代和生活。赵树理的作品反映时代性,重点放在束缚人们意识的一些旧的传统观念与新观念的矛盾与冲突。比如作品《小二黑结婚》是关于抗日根据地内,反封建婚姻制度的斗争,追求自由恋爱,掌握自己命运的社会现实;《李有才板话》是为配合抗日根据地农村减租减息斗争而写出了一个乡村里政治生活的横断面;《李家庄的变迁》从民国十七八年开始直到抗争胜利,晋东南一个小村落历经蒋阎战争、红军北上,抗战开始阎锡山与八路军合作到新旧军冲突及人民政权成立,是关于农民由觉醒到斗争,直到打到地主取得最后胜利的过程;《邪不压正》写的是土改后期一个流氓趁机窃取权力和被被整顿的故事。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作品《三里湾》写于农村土改和合作化运动时期反映的是广大人民的社会主义热情,人民内部的矛盾冲突等重大问题。

大时代背景下,赵树理用他的作品记录着中国历史上从未有过的极广泛的农民大觉醒运动。在这一时期,中国无论是经济上、政治上、思想上还是生活风习上,都经历着翻天覆地的革命。他的笔触及时代的发展和时间的推移在人精神上的烙印。赵树理的作品大多数以传统大团圆式结尾,这正是他所描绘的时代特征的表现。他的作品在展现时代性的同时,再现那段时期中国农村的典型生活,抓住中国当时的现状。赵树理的作品更像是中国农村革命的一面镜子。

作品中的生活基调

赵树理的作品透露着地区生活民俗习惯的乡土气味,地方色彩浓厚。《李有才板话》中的“窑”、“扯到哪里算哪里”等民间风俗习惯,还有《“锻炼锻炼”》中的“端碗走着吃饭”等等。他笔下的人物多是循着生活的法则而成长和壮大的。故而,在人物的精神气质和生活基调上更富有民族的特色。这就形成了让工农更易接受,带有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作品中所反映的生活面貌与他所要呈现的时代和表现的主题相一致。地方色彩就是真实性的一种表现形式,作品只要真实地反映了生活,就必然披上了地方色彩,“有地方色彩的,到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赵树理就是从民俗和民情角度,切入生活关照人生,是民俗园里的一支奇葩。《李有才板话》中写了中国农村那种独特生活环境和气氛,“村西头是高大的砖瓦房,中间是平房,东头是老槐树下是一排二三十孔土窑”,当时农村各阶级和各社会力量间的斗争,“西头住的都是姓阎的;中间也有姓阎的也有杂姓,不过都是些地户;只有东头特别,外来开荒的占一半,日子过倒霉了的本村杂姓,也差不多占一半”,展现在社会生活和风俗习惯中。

赵树理不仅掌握中国传统文化的丰富材料,也善于从这些材料中开掘和创造财富。《登记》里的罗汉钱、玩龙灯、说媒、走娘家等等不是为写民俗而写民俗,民间习俗在他反映生活和创造形象的同时,自然而巧妙地流露出来。《李有才板话》里对“老”字辈和“小”字辈的称号,也是对老槐树底下人们阶级地位的划分。赵树理的作品浸润着泥土的气息,也洋溢着晋东南乡土民俗色彩。通过对农家百艺、风俗物态的描摹,他的作品蕴含着丰富的中国农民式的情感、信仰、智慧等民间文化内涵。这些著作里浓墨重彩的民俗描写,凸显了我国地域文化特色,同时也带有浓厚的生活气息和地方色彩。

艺术表现的白描手法

赵树理的小说继承了中国古典小说的传统表现手法,借鉴民间评书、鼓词等进行革新创造,以表现现代农村生活,形成独特的民族风格,为广大农民所喜闻乐见。小野忍认为这是继承发展了“中国说唱文学传统的独特表现形式。或许可以说,创造了这种表现形式,正是这位作家的最大业绩”。

赵树理的小说在艺术结构上,以群众普遍接受的欣赏习惯,借鉴了评书和章回体小说的结构特点,讲究情节连贯,首尾呼应等艺术精华,创造出一种评书体小说形式。赵树理小说的体裁和风格,承继和发展了中国小说的这一民族形式的特色。从而,推进“五四”开启的白话小说的民族化进程。中国小说的民族传统形式,主要是通过人物自身的行动和语言,表现人物的性格和思想感情。赵树理从民间吸取营养,把对人物的描写融入到故事的叙述中,注入传统文学和民间文学的血液,迎合民众的审美趣味。作品中的民俗氛围使小说具有了民俗审美的意象美。他的作品根植于说书人口头史诗文学的传统,继承和超越以说书人为代表的民间文学传统。比如《小二黑结婚》在结构上,采用了大故事套小故事的形式,以及中国传统大团圆结局的美好理想。中国传统文化提倡“和谐美”,这就使赵树理的小说在现代故事中散发着古典风味的意象美。

作品中的语言通俗易懂,用农民的语言写出农民生活的故事,字里行间透露出大众群体的生活趣味。因此,作品更易吸引大众群体的关注和接收,为作品的传播寻求到一个广泛的传播群体空间。在小说语言方面,赵树理可谓是乡村语言大师,语言亲切质朴、明快风趣。他把民众语言提炼加工成他的文学语言,不但借鉴了古典小说、民间文学和戏曲语言的表达技巧,还将民间土语方言,经过提纯加工引入到文学语言的领域。从而,小说人物语言到叙述语言都口语化。语言上大多采用“白描”手法,直白的说话,从群众的感觉和判断的角度看待问题。《小二黑结婚》中的“恩典恩典”、“命相不对”,这也只能从具有宿命论思想,虔诚相信阴阳八卦的二诸葛口中说出。《李有才板话》中写“丈地”时,家祥给大家讲“‘飞归得亩’之算法”中的“之”是说书中的用语,放在口语里就显得分外显眼,含有了暗讽意味。

赵树理笔下的人物是融于社会中的个人,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人物就与背景统一起来。《李家庄的变迁》中的小常和铁锁,在完成典型的同时,就潜入背景中去了。这与其他文学作品中根据主人公的性格展开冲突的个人英雄,人物被孤立不同。赵树理笔下的人物不仅溶入背景中,而人物周围的影响又通过其自身表现出来。在人物塑造中,他往往是遵循个性寓于共性之中,创造典型的同时,附有全体的意志,让个别以本来的面貌融于共性之中。赵树理的小说在描写人物方面用“白描”手法,通过人物的话语和行动来表现人物的性格。中华民族在与自然斗争和阶级斗争中形成了勤劳、勇敢的性格,表现在劳动人民身上,像《小二黑结婚》中的小二黑和《李有才板话》中的李有才都具有坚强不屈、蔑视权贵和敢作敢为的精神。赵树理的作品里几乎没有分析人物的出身、经历、教育,甚至某种状况下的心理活动,只用几笔语言和行动就能让我们联想到这些人物的性格,心理等等。尤其是在次要人物中,像《李有才板话》中寥寥几笔就把那些带着丈地的弓、算盘、木牌、笔砚等跟着阎恒元丈地的张得贵一群人刻画的深刻透彻。赵树理笔下的先进人物没有“高、大、全”式的英雄,他笔下的人物是在平凡工作中,脚踏实地的工作和生活的普通大众。这种为人民服务“既不抱怨,也不居功,不言不语,若无其事”的风格正是赵树理所要歌颂的。

文革后,尤其是思想解放大潮掀起后,人们开始关注赵树理作品的“现实主义”精神和作品的“反封建”主题。虽然他无法摆脱历史局限,无法不受到当时流行观点的影响,但是他始终忠于自己的亲历性体验,故而多了一份清醒和冷静。赵树理的作品在思想艺术上,即使有这样一些局限,还是考虑要适应受众者的水平,并且适应当时中国农村社会发展的阶段,以及农民的思想情况。他的作品被许多剧种加以改编演出:《小二黑结婚》被编为话剧、评剧、川剧、粤剧、歌剧等,还被搬上了银幕;《登记》也有秦腔、豫剧、评剧、沪剧、粤剧等各种本子。这与他的作品故事性、通俗性以及与民间文艺的血缘关系分不开。赵树理的作品具有独特民族特色,是不可复制的文学遗产。同时,这些作品也是一份由延安文化催生出的不可“再生”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赵树理所创造的风格影响了相当一批作家,特别是描写北方农村生活的新起作家。人类文化会相互吸纳,会渐渐趋于“融合”,虽然是“共通”的,但却不是“共同”的。不同民族的文化特色受民族文化“基因”的制约,在汲取人类先进文化中形成新的民族文化。“全球化”的迅速扩张,文学从传统文化中寻找生命力,也促使人们重新思考民族问题和反思“现代性”成为人们关注的要点。文学作品不仅具有人类通识的特征,还要具有自我民族特色。

赵树理的作品继承民族文学传统,实现了文学语言的大众化和文体形式的通俗化,即文学形式的民族化。他把民族民间文学的优秀传统,融合于新小说的形式之中,新文艺与民族民间形式达到了有机结合。作品展现出中国风气和中国气派,文艺性加大众性,从而使新文艺以一种崭新的姿态融于群众之中,也为中国文学的人物画廊贡献了一批鲜活生动、亲切质朴的农民人物形象,展现了乡土文学的艺术本色。这为新文学增添了新的审美视角和审美经验,同时,丰富和发展了中国现代乡土文学的传统,具有一种醇厚而悠长的韵味。

[1]鲁迅.鲁迅书信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6年:528.

[2]赵树理.李有才板话[M].林贤治、肖建国主编.小二黑结婚[M].广州:花城出版社,2010:18-19.

[3]小野忍.新的人民文学的方向[M].武鹰、宋绍香编译.日本学者中国文学研究译丛·第四辑——现代文学专辑[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0:190.

[4]赵树理.一张临别的照片[M].三复集[M].北京:作家出版社,196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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