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主要阐释了对历史学的内涵的新认识,即史学家多角度全方位的诠释历史,各种观点相互交流借鉴,历史学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向前发展。历史学的根本任务既要从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中抽象出历史发展的内在规律,找到客观历史发展变化的内在根据,不能满足于定论。
关键词:历史学;客观;现实;诠释
历史在任何时候都是丰富多彩的,但历史学不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如果仅仅满足于所谓的定论,迷信所谓的权威,在前人的成果上徘徊不前,这样的历史学便是一潭死水。
一、历史学的客观实在性内涵
二战期间,面对德国法西斯的铁蹄,马克布洛赫眉头紧锁、掩卷沉思。他在为祖国命运忧虑,同时也在为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沉思。他的儿子向这位年鉴学派的一代宗师提出了一个问题:“历史有什么用?”这个问题代表了许多对历史学不了解的人的疑问,尤其在祖国沦亡、国难当头的情况下。在布洛赫看来,这个问题切中了要害,是对史学存在的理由而言的,他“远远超越了职业道德之类的枝节问题,事实上,整个西方文明都与之有关。”○1如果不能圆满的回答这个问题,历史学的处境会更加窘迫,因为一门学科连存在的理由都没有,它还有什么吸引人的魅力?由此这位伟大的历史学家开始了为历史学的辩护。
一门学科要特别地为它辩护,而且是由一位大师写成论著的形式,可见这门学科处境有多尴尬,人们对它的误解有多深。历史学有一个特殊性,很难给它下一个公认的定义。有些史学家断言,给历史下定义比撰写史书还难。甚至有人说,古往今来,有多少位史学家就有多少种关于“历史”的定义。朱本源在《历史学理论与方法》开篇即列举了众多学者对历史学的定义,达20多种,这说明了历史多么难于把握。“历史学不像精密的自然科学如物理学、数学那样,有着某一学科的‘科学共同体’所一致同意的该学科的定义。”○2确实,“历史”一词,在日常生活中,甚至在专业历史学家的著作中,都经常被模糊地在几种意义上使用着。这种现象在其他学科里是很难见到的。
虽然对历史的定义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公认的。历史是过去发生的事件,即是客观历史本身。我们常说要正确面对历史,即是尊重过去发生的客观事实,强调今天的言行必须符合客观历史实际。“历史学家对于历史事件应当客观地、不偏不倚地、如实地叙述,不管它们是偶然的,还是毫无兴趣的,也不管是伟大的或琐细的。”○3历史又是用文字写成的,是有关过去的记录与研究。从历史中寻找经验,历史发生于过去,它既不能说话,又不能复活,那么怎样去寻找经验?这里的历史便是指文字历史,它是史学家的记录与著述,包含人的主观判断。
历史有一个基本属性,即是客观实在性,这一属性也是让历史学作为一门学科存在。历史长河中的每一事物 、每一现象都是历史的一分子,都是实实在在的客观存在。无论今天的人们是否认识到它,是否承认它,都丝毫不能改变它曾经存在的事实。但是,由于认识者的历史观不同,阶级立场不同,以及所研究的史料或对史料的诠释不同,往往会对同一事件作出不同的认识,甚至会出现完全相反的认识。即使是历史观相同的人,往往也由于观察问题的角度不同而产生各种不同的看法。
所以,许多人开始否认历史的客观实在性,他们把历史归结为一种知识,一种回忆或一种解释。兰克学派认为,客观的历史可以被认识。兰克学派有句治史名言:“如实直书。”它认为,历史研究的目的在于弄清事物的真相,还原历史本来面目。客观上存在一个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历史客体,而这个历史客体是可以被认识的。只要搜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对它详加辨析然后加以叙述,即可达到弄清事物真相的目的。但它又陷入了另一个误区,它主张纯客观的叙述,事实上是做不到的,带有很强的主观臆想色彩,恰恰在兰克学派的著述里随处可见主观意识的表露。
有一个问题也一直争论不休,即历史学的学科性质,它是严密的科学还是一门艺术?在兰克学派那里历史学是被作为科学来研究的。它建立了一整套严格的史学批判方法,史学建立在真实可靠的史料基础之上。历史学具有科学性,它与自然科学一样,研究对象也是客观存在的事物,是不以个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历史学的任务是通过对历史现象和过程的探寻和描绘,揭示其内在规律。如果史学研究仅仅满足于对客观历史事实进行描述,那它充其量也只是历史事实的简单堆积,是一堆杂乱无章的互不联系的事实。但历史学的根本任务是透过现象看本质,从纷繁复杂的历史现象中抽象出历史发展的内在规律,找到客观历史发展变化的内在根据。
二、历史学要丰富多彩
历史要揭示社会发展规律必须立足现实,与社会生活紧密相连,这便有了克罗齐“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的著名论断。当然克罗齐主要是从批判编年史的角度来说的。克罗齐说:“历史是活的历史,编年史是死的历史;历史是当代史,编年史是过去史;历史主要是思想行动,编年史主要是意志行动。一切历史当它不再被思考,而只是用抽象词语记录,便成了编年史,尽管那些词语曾经是具体的和富有表现力的。”○4但这一论断也说明了历史学只有与现实兴趣相连才是活生生的。只有现在生活中的兴趣能使人研究过去的事实。当代史是直接从生活中涌现出来的,过去的事实要靠历史材料来思考研究它。它要和我们现在的兴趣连成一体,才能激发我们的思维,在我们的思想中掀起波澜。这时的它便不仅仅是过去的,而且是现在的,当代的。历史跟生活的关系是同一的关系。历史不完全等同于生活,但在本质上是与生活同一的,过去与现在在时间上的差别并不是主要的。脱离了生活的历史是空洞的叙述,是没有真实性的,是死的历史,是一种无可挽回的过去。只有现时代的生活能使死的历史复活,能使过去史变成当代史。
历史是对客观实在的叙述,其任务是揭示社会发展的规律性。因为他太庞大,因为它要求纯客观,因为它“以人类的活动为特定对象,思接千载,视通万里,千姿百态,令人销魂,因此,它比其他学科更能激发人们的想象力”,所以便产生了争论。○5历史学家认识水平和价值观念不同,对同一史料或同一事件会做出不同的诠释,角度不同,深度和广度不同,观点也会不同。各种观点相互碰撞、 交流 、融合便产生了学术争论,历史学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向前发展。
历史研究过程是对历史的诠释理解过程。历史研究过程不完全是自然科学意义上的科学,这是指历史诠释。对历史资料鉴别考证,须用科学的思维和方法,但研究历史不仅是考证史料,更重要的是理解历史。我们无法再现历史,但可以分析历史,解读历史。诠释历史过程中不可避免地加入了个人情感因素,任何一个历史学家著史,都会情不自禁地把情感渗入其中,但前提是不能用情感左右历史判断。“如果以一种谨慎的、批判的态度来取代本能的印象,以此来考察历史,那么其价值将成百倍的增长。”⑥一个优秀的历史学家,应该是既有感情地诠释又有理性的判断。历史研究正是包含了历史诠释这一过程,才有了史学的不确定性。马克布洛赫说过:“史学的不确定性正是史学存在的理由。”○7历史研究正是包含了历史诠释这一过程,才有了史学的不确定性。
但史实和史料是确定的,历史事件的时间、地点、结果都是客观,无法更改,不确定的是历史学家如何解读,如何领会。历史学家的任务不是堆积历史,而是重构历史。对史料客观的诠释多角度的诠释,才能领会历史事件的实质,历史的架构才会更坚固。
马克布洛赫主要是针对科学主义对史学的批判来说的。历史学中也会出现定论,但它不是自然科学中的定理。定理是确定无误的,是可以验证的,但历史学中的定论又可能被推翻。定论只是意味着在某一时期内,由于史料占有的限制,史学家对某一问题取得了比较令人满意的答案。但随着新材料的不断发现,以及对旧材料的重新解读,定论又可能被修补,甚至不推翻。定论的再发展便是史学的大进步。
历史在任何时候都是丰富多彩的,但历史学不一定是丰富多彩的。如果仅仅满足于所谓的定论,迷信所谓的权威,在前人的成果上徘徊不前,这样的历史学便是一潭死水。所以,历史学不怕有争论,不怕有分歧。政治家有分歧,会引发残酷的政治斗争,但历史学家的分歧,叫学术争鸣,不是腥风血雨的争斗,而是在自由空气中的交流。史学家多角度全方位的诠释历史,形成了各种学派,各种学派纷纷著书立说,各种观点相互交流借鉴,历史学在这一过程中不断向前发展。这样的历史学才是丰富多彩的。
注释:
○1《为历史学辩护》马克布洛赫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2页。
○2《历史学理论与方法》朱本源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55页。
○3《历史学理论与方法》朱本源著,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88页。
○4《史学思潮和社会思潮》于沛著,北师大出版社,2007年版,第157页。
○5《为历史学辩护》马克布洛赫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5页。
○6《为历史学辩护》马克布洛赫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8页。
○7《为历史学辩护》马克布洛赫著,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14页。
参考文献:
[1]马克布洛赫著.为历史学辩护[M].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2]陈启能主编.西方历史名著提要[M].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3]于沛著.史学思潮和社会思潮[M].北师大出版社,2007.
[4]张广智主编.西方史学史[M].复旦大学出版社,2004.
[5]朱本源著.历史学理论与方法[M].人民出版社,2007.
[6]庞卓恒主编.史学概论[M].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
收稿日期:2009-12-04
作者简介:殷亚杰(1984—),男,山东金乡人,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08级世界史研究生,研究方向:世界近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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