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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流操作手册

时间:2022-05-29 08:15:02 浏览次数:

传统的新装

当我在首尔的贞洞剧场等待《美笑——春香恋歌》(Miso)开场时,心中并没有什么期待——连日本漫画组合CLAMP都改编过的韩国名著《春香传》,还能玩出什么新意呢?无非又是对朝鲜文化的一次春晚式展示罢了。不过看到现场121个座位几乎座无虚席(而且是这个一天三场演出中的一场),而观众们明显操着各国语言表达着兴奋之情,我不禁怀疑自己也许过于愤世嫉俗。

帷幕徐徐拉开,一场古代庆州的端午节庆典顿时零距离地活现眼前——有身穿传统朝鲜服装的演员,也有大量的杂耍和逗趣表现,甚至还讨巧地邀请观众上台互动,没有什么新的桥段,但我得承认,这个开头不坏,而且在那明显用心经营的舞台灯光、现场演奏的民族音乐的配搭下,甚至可以说赏心悦目。

接下来自然是以扇子舞表演、男女主角梦龙和春香的热恋和别离,再次需要承认,就像韩剧一样,俊男美女的演绎总是无往而不利。当然,韩国传统民间艺术在《美笑》中的融合并不是看不出斧凿痕迹,但也满足了各国观众的期待,就像结尾,梦龙和春香举行了一场喧闹而温馨的婚礼,好一场皆大欢喜。

90分钟的表演结束后,现场观众意犹未尽地和演员于谢幕后合影,此时贞洞剧场海外市场部课长尹炯淳和我聊起了《美笑》的成功之道。“从1997年起,贞洞剧场就开始上演有关各种朝鲜传统文化和艺术的表演,包括韩国传统舞蹈、清唱、神巫舞、四物农乐、伽琴演奏、传统婚礼等,但没有明显故事情节,而观众也主要是韩国人”,尹炯淳回忆,“从2008年开始,剧场总监决定引入故事蓝本,吸引更多外国观众,而《春香传》本身在中日韩三国有极高知名度,因此就选择了这个传统故事来改编。”

考虑到剧目制作的庞大投入(光是以全丝绸制作的服饰,就耗资两亿韩元,而且几乎每年都要重新更换),贞洞剧场决定每日公演三场,每场演出都需要30多名演员,再采用三班轮换制以让演员可以在公演一日后休息两日,于是,合共需要聘请100多名演员。“我们于是从韩国各地大学的传统舞蹈学系挖掘年轻优秀的教师,他们本身亟须舞台经验。”尹炯淳说。每年一次的大规模遴选,为贞洞剧场确保了一批出色的舞蹈与艺术人才,而这种聘用形式“带给演员极大的压力,促使他们不断自我完善”,也保证了每年都有新鲜面孔进入《美笑》。退下来的演员们重新回到学校执教,而这时,他们已经是资深的表演艺术家了。

韩国政府也介入了《美笑》的人力资源战略。由于贞洞剧场为政府所有,剧场的经营者能借助政府财力提供相较其它剧场更高的报酬。同时,新鲜血液的输入,也令《美笑》得以不断改善其内容和形式。《美笑》没有让国家资助者失望。单在2011年便吸引了超过10万人次的观众,其中85%为国外游客,而自2008年起,《美笑》剧组便一再代表韩国出访全世界65国。包括“神话”在内的K-Fop(对韩国流行乐的惯称)音乐人也往往和《美笑》同时出访。“‘神话’的六名成员曾经自我推荐在《美笑》的神巫舞环节戴面具起舞,随后再摘下面具让观众大吃一惊,我们觉得这创意很好,但为了避免对剧场带来干扰,不得不婉拒了。”尹炯淳笑着说。

韩屋复兴

在北村,我看到更多韩国政府介入传统复兴的例子。“北村是指清溪川以北,位于景福宫和昌德宫之间的一片区域,古代这里是两班(即贵族)的聚居地。”生活在北村的崔女士认真地跟我说。作为一位退休历史教师和城市家庭妇女,她决定成为志愿者,向游客讲解她引以为豪的北村历史和传统,为此重新拾起已经许久没碰的中文。她确实值得为这片布满传统韩屋的地区自豪。使用青砖、原木和青瓦建造的韩屋沿山势而建,每一栋都有其别致之处,沿着道路眺望时,层峦堆叠得宛如迷宫。这些没有使用一枚钉子兴建的韩屋,全依仗木匠的精巧工艺,而大量原木每年都需要更换,可想保存不易。崔女士说,北村最古老的韩屋可以追溯到600年前,而且由于当年日本殖民者选择定居于清溪川之南的江南地区,因此令这些建筑瑰宝逃过了北京四合院那样的毁灭式劫难。

尽管如今生活在北村的大部分人家都非富则贵,他们的私宅外人无缘得见,但也有不少漂亮的韩屋在新主人手中走向商业化。比如翠云亭。这座位于北村的韩屋曾在2008年-2009年间成为李明博的居所,他当时刚刚自首尔市长之位退下来宣布参选总统,在此一住就是20个月。他离开翠云亭后,经营了25年传统高级韩定食专门店“Doore”的社长李淑熙对其进行了大规模重修,现在作为一家精品奢华酒店开放。

身束白色韩服的酒店经理Yang Hye Jin引领我在翠云亭参观,从绿意盎然、充满禅意的前院和中庭,到李明博曾在夜晚静观庭院的矮窗,再到扁柏木所制的简约风格浴缸,无一不散发大户人家的自信和平和之气。与其它现在仍然使用的韩屋一样,翠云亭也经过了仔细而隐秘的改造。“例如我们在韩屋的木地板之下加装了取暖设备,甚至将排气扇造成像陶瓷器一样。”Yang Hye Jin说。同时翠云亭也抵抗某些现代设备的入侵,例如电视,“现代科技总是让人紧张不已,我们希望在此回避这种感觉”。

北村目前只有翠云亭一家韩屋酒店,但还有大量的韩屋民宿,例如我这晚入住的北村12路35-8号。这间韩屋呈典型的C字形,三面皆为房间。男主人在妻儿前往新加坡后只身留守首尔,于是将多出来的两个房间改为民宿出租。放眼皆是原木色木头的房梁与门框,而这也是一种挑战。善团队副总监Kim Sung Jin告诉我,这些韩屋每年维护就所费不菲,若屋主财力不充裕,确实难以维持。韩国政府再次伸出有形之手。“若韩屋的所有者同意将拥有的韩屋以某种形式开放给公众使用,例如改建为民宿或提供传统民俗与艺术的体验活动,那么政府每年会在这些登记在册的韩屋中选择优秀的2-4家,为其一次性承担维修费用的60%-80%。而一家韩屋每年的维修费用可高达10万人民币以上。”2011年韩国政府曾选择了庆尚北道安东的2-3家韩屋,每家支援高达12万的维修费用。

在北村还能发现许多小型私人博物馆、美术馆以及民艺体验馆,包括我选择拜访的漆苑:我将在艺术家金惠汉的带领下自己做一个漆器钥匙扣。韩国漆器和中国的看来很像,制作却遵从不同技巧:花一个月将鲍鱼壳的珍珠质刮落并压制成珍珠质薄片,再雕刻成各种装饰花纹后,漆匠会将花纹贴在漆器上并用黑漆覆盖,最后再用刮刀仔细刮去黑漆,让彩虹色泽的花纹重现漆器。中国漆匠的做法是将珍珠质花纹反复粘贴100层在漆器上,自然成型。由于漆器制作需时,所用的漆树汁也会引发严重过敏,这种匠艺正面临失传之虞,被韩国政府列为国家级无形文化财产。北村韩屋的国家补贴制度,在不经意间,也帮助这种艺术继续得以流传。

造星兼造景

在一个周六早上,我来到首尔火车站。在和韩国人一样喝了一碗牛肉汤充当早餐后,我便登上了这列外观有着五彩涂装的“韩流”列车。作为韩国铁路Korail与江原道共同开发的项目,“韩流”列车能将乘客带往江原道著名的韩剧取景店缅怀剧情,包括《冬日恋歌》的主要外景点南怡岛。

在经过一个小时的火车行程,以及十分钟的巴士路程,再加上5分钟的渡船航程,无数韩剧迷向往的南怡岛便出现在我眼前。平心而论,这个小岛实在不以景致取胜。确实,这里绿树成荫,但要说“湖光山色”,又未免如小学生作文般言不由衷。只是,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似乎说明了裴勇俊和崔智友主演的那部催泪韩剧的巨大余威。

事实上,尽管首播于2002年的《冬日恋歌》已经过去了10年,而且两位主演如今都基本退隐幕后,但一拨拨的日本人和其他亚洲国家的游客对这个小岛的兴趣分毫不减,特别是出现于剧中的那条唯美的水杉路,总是挤满一对对的情侣。因为人气旺盛,与其说这里适合情侣幽会,不如说更适合亲子同乐:在南怡岛的正中央,便是一个主打亲子主题的创意市集和表演场地。

虽然个人对此有点兴味索然,但南怡岛作为一个旅游景点,无疑经营得十分成功。在我再次搭乘渡轮离岛之际,对岸方向又驶来了一艘大船,装载了满满一船游客。在对岸的停车场,各式旅游大巴更是令道路变得狭窄不堪。

自南怡岛再行车约30分钟,便抵达江原道首府春川,这个小城以别具街头风味的平民美食鸡排闻名,不过我今晚到此的目的,是为了参加名为“国际和平生命”的演唱会,与K-pop偶像们近距离接触。

当晚7时,在春川市松岩动体育村的这场演唱会,聚集了1.2万名观众,其中4000位,是包括我在内的外国人。这场演唱会本是为了祝福和平(在与朝鲜有着漫长国境线的江原道,和平的重要性自是不必赘言),然而,当包括BEAST(韩国大明星Rain成立的经纪公司捧红的男子组合)、朴正炫、MBLAQ、T-ara这些偶像们登场后,台下的初中生们便疯狂地叫喊起来,让在我隔壁座位的印尼阿姨们目瞪口呆。

我也许无法分辨清楚这些几乎清一色主打青春舞曲的偶像组合谁是谁,又或者哪一首歌听起来更有流行潜质,但这些台下的粉丝们显然对此不以为然。而且推动K-pop冲向亚洲市场的经纪公司们(现在退居幕后的裴勇俊便经营着极为成功的经纪公司),不断推陈出新——例如凭着街知巷闻的《Nobody》一曲红遍亚洲后,WonderGirls正主攻国际市场,她们的国内接班人地位让每家经纪公司都觊觎不已,而且千方百计找寻市场空白点。在这晚的演唱会上,一队在我看来仿佛小学女生的幼齿组合Crayon Pop便首次登场。台下那些看起来与台上的表演者同龄的观众安静地注视着台上的劲歌热舞,谁知道呢,也许再过三个月她们就会成为后者的粉丝。大会用心良苦地将新人的演出时间穿插于小有名气或者红遍韩国的艺人们的表演之间,也是出于让新人获得更高曝光率的考虑吧?

事后我被告知,类似这晚的演唱会,在韩国各地经常以不同的名义举行,并顺理成章地成为旅行者的花絮节目,尽管对于“韩流”粉丝而言,也许这才是主菜。

无言剧风潮

次日,我的春川之行才正式开始。这座与首尔相比要安静得多的中等城市,同样留下了《冬日恋歌》的诸多印记,与首尔最兴旺的商业街明洞同名的春川明洞,便大张旗鼓地张贴着这部日剧的海报,甚至还留有两位主演的明星掌印。不过话说回来,韩国又有哪个地方完全未曾被韩剧的取景镜头所摄入过?

春川当然也心知肚明,要继续发展旅游业不可能单纯依靠一部过时韩剧。正如大多数希望吸引更多游客到访,但又受制于旅游资源特色稍嫌不够的中国城市,春川选择了节庆经济。若在中国,投入大的城市多半会举办一台《同一首歌》,莫名其妙地高潮起来,又或者精打细算地在节上摆摊卖土产还美其名曰“农家美食节”,春川却选择了甚为先锋的默剧节——包括春川在内全球只有三个城市有胆量举办默剧节。

然而一般大众可能将默剧看得过于阳春白雪,但韩国已经在近年培育出成熟的无言剧表演文化,通过现代的手法展现韩国武术、音乐、美术等传统艺术精粹,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极为商业化、娱乐化的《美笑》也属于无言剧的衍生品类之一。

5月20日,一个气温因初夏的到来而飙升至30度的下午,春川哑剧节的开幕式就在市中心明洞附近的一条主干道开始了。我与其他参与者一道,穿过用众多衣橱搭建而成的大门,如同《狮子、女巫与衣橱》中的主角穿越到魔幻之境纳尼亚。一个用汽油点燃的巨大火球在马路上方的天空燃起熊熊大火,人们为之欢呼,好一派在日常情景中营造而出的超现实感。

那当然是开胃菜,当节奏强劲的舞曲响起,那些一早就穿好了大会准备的雨衣的人们顿时尖叫着将水枪瞄准彼此发射,随后,水盘和水管也陆续登场,春川市中心陷入狂欢。怕热不愿穿上雨衣的本人冷不防被一个小鬼浇湿了半边身子,而此时,甚至连马路上的路灯都洒下了雨水。仿佛嫌场面还不够失控,开幕式的主办者从这条有着25度坡度的马路上吹起了肥皂泡——巨型起泡机和风扇制造的泡沫很快就冲到了还在互相泼水的人们身上,惹来惊呼一片。

真是疯狂而又毫无纰漏的狂欢开幕式,因为春川自1995年就举办起这个哑剧节。春川市政府人士告诉我,尽管历届哑剧节均由志愿者自发组织,但作为国家级的盛事,整个活动的经费其实是得到韩国政府的财政拨款。“韩国政府也与全球七个国家签署了一个类似艺术界联盟的协议,因此当春川哑剧节每年5月举行之时,各国的艺术家就会支持我们,来春川表演。”这位人士解释说。

我在当日下午就赶上了由西班牙艺术团体“Natxo Nontero Danze”带来的无言舞剧《First Class Meat》,两位舞者先用身体表现对伴侣关系的探索,其后逐渐演变成对彼此身体碰撞发声的一场筋疲力尽的试验。在50分钟的舞剧结束后,现场观众矜持地鼓了掌。

无论如何,剑走偏锋的默剧节为春川为5月下旬觅得了大量金发碧眼的外国访客,对比在欧美各地举办的莎士比亚戏剧节,无言剧与默剧显然有着更佳的跨文化交流能力。

我回到首尔后,又得以一窥另一出更为商业化的无言剧——HERO涂鸦秀。这部自2008年就上演的剧目,号称“大胆地摆脱掉了现有的艺术框架,以卓越的技巧和惊人的特效推动剧情的发展”,大大刺激观众的想象力。

我走进首尔明宝艺术馆地下一层,一场颇具复古幽默感的涂鸦表演就在黑暗中展开,四位大男生在台上用不同的技法绘制出桃园结义的三位主角、Michael Jackson以及迪士尼的小美人鱼Ariel,并且毫无冷场。当我从这部无言剧的代理金恩贞处得知,那四位大男生都是表演系出身,此前对绘画一窍不通时,不禁称奇。“我们每次调增剧情时,都会加入新的绘画作品,为了熟练掌握新作品,他们四位可能要排练至少一个月以上。”金恩贞说。

在首尔,这些无须借助语言来与观众沟通的剧目越来越受欢迎,也许最恰当的类比是同样摒弃了语言这一隔阂的加拿大的国宝级艺术团体Cirque du Soleil(太阳剧团)。与Cirque du Soleil相似的是,在首尔这些颇受新一代各国观众青睐的剧目,往往由强大的制作公司所创造和营销。

譬如CJE&M这家制作公司,自2003年开始便以音乐剧《猫(CATS)》为首全面进军演出市场,目前每年平均制作、投资、营销和供应超过30部作品,引领着韩国音乐剧产业的发展。通过与国内屈指可数的制作公司保持活跃的伙伴关系,在引进《猫》、《歌剧魅影》、《化身博士(Jekyll&Hyde)》等世界性音乐剧的同时,还通过自主制作《屋顶上的小提琴手》、《红男绿女》、《歌舞青春》等大型音乐剧逐步提高制片力量。在商业模式上,CJE&M最为人称道的便是致力于构建连接创作人、投资人和制作人的良性循环网络。

这解释了为何韩国各处都涌现大批专注于现代剧目或各种艺术表演的中小剧场,并且打造出一批让外国游客趋之若鹜的新剧目,例如《乱打》(这部以四物打击乐的旋律为基础,用所有的打击乐器来营造剧情的无言剧,计划在韩国演出至少10年)。韩国的艺术创造没有依赖于其祖宗留下来的艺术瑰宝——当我得知上演《美笑》的贞洞剧场是韩国唯一一个专注于传统艺术表演的剧场时,我已毫不惊讶。

动画野心

在春川的最后一日,我来到了位于市郊的动画博物馆(Animation Museum,Chuncheon),这个韩国历史上第一个为动画文化而兴建的博物馆,是不少年轻人的向往之地,里面也展示着各国动画的代表作,力图促成跨文化的交流。

当我跨入大门一刻,见到的便是阿童木的巨像,一班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在兴奋地交谈着。很难想像,这个看起来就像儿童天地的博物馆,能承载春川或者说韩国在动画产业上的野心。

在博物馆的云朵面包(Cloud Bread)咖啡厅,操流利普通话的江原道厅观光本部海外主务官李少嬉先给我补了一下课。“云朵面包是目前韩国最成功的动画片系列之一,我们甚至把版权卖到了中国,现在你已经能在中央电视台看到这套作品。”据说在中国很受欢迎呢,她说道。

当然,韩国至今最有国际市场的动画,仍然是那只叫Pororo的企鹅,其动画片已经在新加坡、澳洲、法国、印度、越南、英国、意大利登陆;我还记得在恶俗广告入侵广州的巴士和地铁液晶屏之前,这只笨拙企鹅的身影。值得一提的是,一家朝鲜的公司也参与了Pororo的制作。或许正是这种复杂的股权关系阻止了Pororo的形象出现在这个博物馆中。

其实韩国动画界一直是跨国合作的忠诚参与者。在博物馆中展示韩国打入主流市场的动画作品的hall of fame(名品堂)上,江原情报文化振兴院的IT事业本部长刘一就向我透露,韩国动画人的对外合作比日本同行走得更远。

“日本动画界一般将创意、故事和人物设定和后期都放在本国完成,而在韩国或中国采购剩余的制作中间环节,而韩国动画人则往往选择和中国动画公司紧密合作,例如将创意和故事放在韩国做草案,而中国同行则负责做人物设定的工序,然后双方再交换创意,彼此进行再加工创造,这才是我们眼中的合作。”

我更感兴趣的是刘一所在的机构在韩国动画产业中扮演的角色。在以前,韩国政府对动画产业的支持也只简单地表现为资金投入,然而,江原道政府认为自己可以为这个产业提供更多服务。“江原情报文化振兴院在韩国可能没有其他相应的对比机构”,刘一说,“我们会全方位地支持动画企业,包括为他们寻找来自中国或美国的海外投资者,帮助企业将作品向海外做推广,甚至帮他们寻找销售代理,介入整个产业链的全过程。”

该机构甚至会邀请中国地方政府的官员前来春川取经,希望说服这些中国官员支持其当地的动画企业积极与韩国同行合作,“只要让他们意识到动画一旦成功,就能成为他们的政绩,事情就好办多了。”刘一笑着说。

此外,由于韩国的动画公司大多将总部选址首尔,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他们不大可能有余力于春川再成立工作室,为此江原情报文化振兴院也愿意为其提供办公和住宿之所。“我们的目的很清晰,就是吸引更多动画企业在这里制作优秀的作品,奠定春川在动画产业的地位。”

好消息是,在江原情报文化振兴院目前介入了制作或投资过程的十部韩国动画作品中,有4部获得不俗的商业回报。“40%的成功率,若是在PE(私募股权)行业看,不低了。”刘一说。

Q&A

春川:韩国动画的未来朝圣地?

作为韩国的潮流发源地,首尔也当仁不让地希望成为国家级的动漫之都,然而,江原道的首府春川却向首尔的地位发起了挑战。在资助了数部成功的动画片后,江原情报文化振兴院的IT事业本部长刘一表示,春川在20年后一定能成为韩国动画的麦加。

BT:为何当初春川决意资助动画产业,谋求在该产业的更大话语权?

刘一:我认为有三点需要加以说明。首先,当春川打算建立一整个关于动画产业的蓝图时,正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当时对于污染问题,尤其是水资源污染问题的忧虑程度较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正如你看到的,春川被河流和湖泊所环绕,而且这里还为首尔和其附近大都市圈的250万人口提供水源。因此春川不能如其他城市般走上发展工业的道路,我们将精力集中于无污染产业,例如IT、生物工程以及动画产业。

其次,春川非常靠近朝鲜边境,由于军事管制原因,春川有大片土地在发展上是受限的,例如要在这里发展诸如半导体这样的战略性产业,就不可能。

最后,我必须要说明韩国产业结构发生的变化。在进人工业化的晚期,并与包括中国在内的快速发展经济体迈向竞争的背景下,韩国必须找到“未来的经济增长极”。韩国中央政府以及春川当地政府都意识到这一点,并由此指定动画产业作为春川的未来。

BT:春川能从动画产业获得怎样的经济利益?

刘一:首先,这创造了更多职位。从数字看,一套电视动画产品可以雇佣250名员工,而春川的人口不超过27万人。假设我们同时制作10套电视动画,则可以雇佣2500人,这差不多已经占1%的人口了。

其次,再考虑到一套电视动画需要有400万美元的预算,这最终将为国家经济带来4.5亿美元的增长。尽管单纯将一套动画片卖给电视台无法创造很多财富,但大部分的收入将会来自包括授权的衍生品、主题公园开发、发行业务等各个方面。动画产业在雇佣和经济上的双重贡献,将在地区产业和国家经济结构层面带来积极影响,我们如此相信。

BT:你认为要冲出韩国,韩国动画可以效仿韩剧的海外营销模式吗?又或者能否参考日本动画产业的成功之道?

刘一:我想我得先说明韩剧与韩国动画间的不同点。前者有着很长的发展历史,起步期能追溯到上世纪60年代,但动画产业则最多只有40年历史,而且长期依附于美国与日本动画产业,提供外包服务。直到上世纪90年代,韩国人才意识到这一现状会构成问题,于是方开始发展自己的完整产业链并培育本土人才。

就营销而言,我们会同时参考韩剧和日本动画的成功做法,而正途应该是在全球范围内通过各种途径开拓市场。动画市场不单包含制作市场,还包括电视、电影、衍生品等各种层次的市场,而美国和日本分别瓜分了这些市场的60%与20%份额。这要求韩国动画人不能忽视这两个国家市场。举例说,我们当然制作了大量的电视动画,而其中一部分我们会雇佣美国与加拿大人来写脚本,因为我们必须要吸引北美观众。现在我们的产业已经雇佣了大量美国的动画专业人士,我们相信只有价值观中立的文化才能在全球得到广泛接受,而韩国动画有望在这种背景下分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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